蒋奉林的后事,蒋家都已安排好。
从火化到入葬再到守丧,前后总共七天。
前来吊唁的人很多,和蒋家交好的亲朋,陆续有不同的人来。
始终不变的只有苏答,她肿着一双眼跪在灵堂前。
多数时候发呆,有时悄无声息地,眼泪不知不觉就淌了满脸。
哭得太多甚至脱水,嘴唇干得起皮,神色疲倦又呆板。
没有人打扰她。
蒋奉林把她当女儿是谁都知道的事,就连老爷子也默许了她的行径。
一连七天,最后一日,来吊唁的人少了,只剩下旁支的几个。
苏答在灵前跪着,香火袅袅飘起白烟,一道身影缓缓靠近。
她滞顿着微抬余光,见薛谭雅在身侧蹲坐下,轻声问她:“休息一会吧?”
蒋诚铎和薛谭雅的婚礼是半年前举行的,如今已从“未婚妻”正式成为蒋家儿媳。
这几天,蒋诚铎来了几次灵堂,苏答和他都只是匆匆打个照面,薛谭雅倒是忙进忙出一直在打理杂事。
苏答有意避着他,连带着,和薛谭雅也没怎么说话。
当下闻言,苏答婉言拒绝:“不用。
”
“你跪这么久,不休息怎么行?”薛谭雅语气关切。
随后起身走开,没多久端着一托盘的水和点心回来,“吃点东西。
”
苏答实在没胃口,摇了摇头。
“那我放这,你等会饿了吃?”不待她答,薛谭雅把托盘放到她身边,临起身,顺手从她鬓边发丝上拈下毛絮。
苏答微微一僵,忍着没避开,薛谭雅解释道:“沾到了脏东西。
”
这般举止太过热情亲昵,苏答不习惯,只是薛谭雅一副好意姿态,她不好说什么,只能轻声说:“谢谢。
”
跪到下午,苏答才吃东西,而后起身去了趟洗手间。
从洗手间一出来,拐过走廊转角,迎面就和蒋诚铎碰上。
晚上十二点后灵堂就要撤掉,这收尾的时候,按理说他不必来。
苏答停住,后退半步。
蒋诚铎看在眼里,眸光轻闪,默了默,一开口却是说:“抱歉。
”
他突然道歉,苏答略意外地抬眸。
“叔叔的事……”蒋诚铎看着她糟糕的脸色,知道她这些日子守在灵堂没怎么休息,眉眼间浮起自责,“我有让人好好照顾他,但是……”
原来是为这个,苏答垂下眼,“他的情况我知道。
”
她不想多谈,微微颔首准备走开,被蒋诚铎拦住。
“这几天太忙,一直没机会好好和你说话。
”他顿了顿,问,“这一年多,你在国外还好吗?”
他的语气让苏答听得眉头一皱,“我过得很好,你不用操心。
你既然已经成家,应该有更多值得你关心的事。
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。
”
成家两个字教蒋诚铎眉间闪过一丝郁色,苏答刚提步,他抓住她的手腕,“你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