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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 看星星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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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了根烟,看着天边黑压压的乌云。

     乌云层中爆发出恐怖的雷声,“轰隆”一声巨响,云层如煮沸的水,变幻多端。

     脚步很快在背后停下,林子迁漫不经心的说:“来了啊,这次来得到是快——” “砰——” 他瞳孔骤然放大,被一脚狠狠踹飞到走廊角落,剧痛霎时从后背传遍全身,连骨髓里都是针扎般的痛楚。

     他一口气没喘上来,立刻忍着剧痛转头。

     漫天大作的风雨中,沈时背着光,高大笔挺的身影压下一片阴影,他居高临下的站着,正像看一个死人一般,平静幽冷的看着他。

     巨大的危机感顿时浮上心头,林子迁完全没想到总是一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模样的沈时,居然会直接动手。

     他手心蹭到了地面,火辣辣的疼,心情急转而下,面上还是轻佻的笑:“怎么了?玩不起啊?” “嗯,”沈时不疾不徐的朝他走来,淡淡的说:“我玩不起。

    ” 又是一拳砸到了脸上,剧痛深深的渗进面部每一个角落,林子迁痛苦的呻/吟出声,身体蜷缩成一团。

     沈时疯了,他怎么敢的……? 领口被粗暴的提起,廊檐外的狂风狰狞如鬼影,裹挟着黄豆大小的雨点尽数砸在两人身上。

     在被碾压式的踩着尊严,发狠的揍了几拳后,林子迁才从沈时面无表情的脸上,看到了浓郁的、阴鸷的戾气。

     他痛的浑身麻木,眼睛都睁不开,却突然神经质的笑出了声,声音像吐着信子的毒蛇,“你尽管打,再打下去……我要是死不了……” “我赔得起。

    ” 沈时的声音在头顶响起,他瞳孔黑的纯粹,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坨垃圾,透着丝不加掩饰的凉薄:“你可以试试。

    ” 林子迁霎时打了个寒颤,惨白的脸像被抽干了血色,从沈时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堪称冰冷的威胁。

     沈时疯了! 绝对是疯了! 他终于感受到了恐惧,艰难地挥拳反击,却被一脚踩住小腹,沈时毫无情绪地看着他,漆黑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。

     林子迁头一次感到后悔,为什么要去招惹这么一个神经病。

     电闪雷鸣间,两人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。

     “——你们在干什么!” 梁枫的身影渐渐清晰,他粗喘着气,浑身湿透了,衣服湿哒哒的黏在身上,风雨哗哗刮过,他的目光从站着的沈时扫到虚弱的林子迁,“沈时?……你要杀人吗?!” 为了找林子迁,他几乎跑遍了酒店,所有积攒的郁气在看到林子迁惨状的同时,无缝转为了怒火。

     林子迁确实没干人事,但不代表沈时能这么嚣张! 他以为这是哪?他家后花园吗! 梁枫看着被沈时踩在脚下的林子迁,林子迁素来精致的穿搭已经彻底变了样子,头发脏乱,风衣破破烂烂,鼻青脸肿的,看见他后顿时小声的动了动嘴,像在求救。

     他瞬间红了眼睛,挥拳冲了上去:“你还不滚开!” …… 淅淅。

     天空像破了个口子,雨下得更大了。

     沈时在这片雨声中,说:“我真是烦透你们了。

    ” 他声音不大,只有林子迁能听见。

     林子迁一向恣意的脸上浮现出恐惧,挣扎着对梁枫摇头:“别……” 话还没说完,他便听见了一声惨叫。

     “砰——” 梁枫被粗暴的掐住脖子,像毫无反抗之力的鱼肉一样,在飞起的尘土中,猝然倒地。

    他被沈时踩着小腹,面容涨血而浮肿,嗓子卡的挤不出任何一个词汇,连呼吸都是艰难的。

     这张脸正对着林子迁的方向。

     林子迁目眦欲裂,心脏和灵魂在这一刻痛的如同要裂开,他整个人崩溃的、扭曲的颤抖起来,五指胡乱的在空中抓住沈时的衣角,竭尽全力地想让他停下动作。

     “看见了吗?”沈时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,“我已经忍你们很久了。

    ” 梁枫在沙哑的痛呼。

     林子迁脸上的肌肉凝成一团,能看见凸起的血管:“看……看见了。

    ” 他近乎绝望的明白了沈时的意思,麻木的移开视线,却被猛地抓住头发,与梁枫继续面对面的对视。

     沈时声音平静,骨节分明的大手蓄着强悍的力道,对他说:“看见了就好。

    ” “再敢出现在叶然面前,下一次你就去医院见他吧。

    ” 于庭冒着大雨冲出包厢,他心急如焚,手里撑着服务员给他找的伞。

     前厅他已经找过了,沈时不在那,现在只剩下后花园没找,他一边在心里叹气,一边又只感晦气。

     玛德,出来玩遇到两个傻逼,这他妈谁不感觉晦气。

     雨下的越来越大,大厅的显示屏刚才发布有暴雨预警,预计要持续三四天,社长已经准备和酒店方协调,多续几天房。

     还好现在是期中考试周,学校为学生们提供了一周的自由复习时间,也不用和辅导员们来来回回的请假。

     他心里想到不知所踪的沈时,又是一阵头大。

     沈时可是恐同……也不知道接下来和叶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,该怎么相处。

     真愁人。

     雨伞被狂风吹得一阵阵抖动,伞沿都要被吹翻,于庭一身湿的走进长廊,才走没几步,便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。

     沈时手里拿着手机,低着头,碎发潮湿的滴着水珠。

     “操!”他喊了一嗓子:“沈时,你他妈跑哪去了!” 他气息不平,大步朝沈时走过去,心里还在纠结怎么开导他叶然是gay的事,下一秒,他便震惊的盯着沈时下颌的淤青。

     算不得明显,但在比他矮的人面前,一眼便能看见。

     “……你打架去了?” 他眼皮疯狂抽搐,沈时已经多少年没这么暴躁过了,上一次见他打架,还是大家在烧烤摊吃饭,隔壁桌的男人闹事的时候。

     仅这么一次,于庭就再也没敢惹过他。

     沈时看他一眼,皱起了眉:“很明显?” “废话,超级明显好吗!”于庭人都傻了,仔细在脑袋里过了一圈,“你不会是跟林子迁他们狭路相逢了吧?” 那倒是替天行道了。

     话说到这,他就想到了先回别墅的叶然,大起大落之下,他下意识没做那么多铺垫,跟着沈时的步伐往正厅走:“那个……你刚才出来,没看见叶然吗?” 沈时神色有些冷,嗯了声。

     坏了坏了。

     提到叶然连话都不想说了。

     于庭这会儿真想感慨一句恐同是病了。

    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替皇帝操心的大太监,絮絮叨叨的劝慰:“我知道你对同性恋的看法比较极端……但你跟叶然相处的也挺好的,没必要闹翻脸,以后当普通朋友相处不行吗?” 沈时没说话,步伐却慢了下来。

     于庭追着他的脚步,苦口婆心:“你要是真生气,那也等回学校了再生……咱们还不知道要在这待几天,你要是和叶然生疏的太明显,叶然还怎么做人?” 沈时态度不明,淡淡的反问:“什么意思?” “意思就是……真要决裂,也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吧,讲真的,一直都是你追着人家叶然跑,叶然还真没怎么缠着你,公平点来讲,你实在忍不了,就尽早和叶然说开——” 他话音一顿,突然明悟,觉得自己这个办法他妈的简直天才,无缝换了说辞。

     “叶然性格挺好的,你要是直接跟他说你恐同,他肯定不会缠着你,你俩认真算起来,也就今年才认识,及时止损的话,以后还有四年能认识其他人,我建议你啊,和叶然开诚布公地谈谈。

    ” 沈时突然瞥了他一眼。

     于庭莫名有点冷,“你觉得呢?” “今晚我不能去找他。

    ”沈时说。

     于庭委婉,“这个,趁早比较好吧。

    ” 沈时:“我脸上有伤,他能看见。

    ” 哦。

     也对。

     于庭想了想,“那就明天吧,别想那些有的没的,叶然如果知道你恐同,应该也会改变对你的态度……嗯?” 身边突然没了沈时的影子,于庭疑惑的转过头。

     铺天盖地的大雨中,沈时站在长廊中央,垂着眸,黑发遮挡了他的眉眼,看不出情绪,他在于庭渐渐回过味的眼神中,冷淡的道:“不会变。

    ” “什么都不会变。

    ” …… 于庭脸色空白的看着他,从圆桌游戏起,那股让他感到极度不祥的预感此时再次泛上心头。

     他眼皮跳的厉害,心脏也像要从胸膛里跳出来,“我说——” 他舔了下干涩的嘴唇,目光扫过沈时沾了血的衣角,用近乎开玩笑的语气,盯着他问:“你这个态度很奇怪啊,不会……早就知道叶然不是直男吧?” 他心底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
     尽管理智在告诉他,沈时绝对是直男,没有任何一处能看得出他对同性感兴趣,但无数个关于过往的记忆,如浮光掠影般划过心头。

     有沈时追着叶然报名天文社的、有沈时每天下课去三楼等叶然的、有明明可以吃食堂,却一定要带饭回寝室的…… 讲真的,他对幼儿园的女朋友都没这么好过。

     于庭看着沈时,等沈时回答。

     沈时眼也不抬,没什么反应。

     一股血直冲大脑。

     “你知道……”于庭反应的极为迅速,荒谬的反问:“你竟然知道?!” 怎么可能。

     他眼皮跳动的速度越发快,无数他怀疑的片段此刻已经坐实了证据。

     沈时他妈的居然早就知道叶然是同性恋??? “嗯,”沈时并不吝啬给他答案,“我知道。

    ” “那你之前——” 想到自己之前自以为是的试探,于庭差点喘不上来气,随之而来的,是另一个更让他震惊的念头:“……你一直在揣着明白装糊涂?” 难怪。

     他就说连他都能感觉出来叶然是同性恋,从小到大吸引男男女女无数的沈时,怎么可能发现不了。

     在对同性一事上,沈时或许反应的慢一些,但绝对不是不敏锐的人。

     这么长时间朝夕相处下来,叶然是直是弯,沈时怎么可能看不出来?! 沈时看他一眼,还是没反驳。

     于庭头皮都是发麻的:“那你就不怕叶然知道?” 现在的情况就更特么复杂了好吗。

     一个恐同装作自己不知道对方是同,听着就居心叵测啊。

     …… 寂静中,廊外雷声大作,风雨瓢泼。

     闪电照亮了这方天地。

     沈时沉默片刻。

     接着,他抬起眼,淡淡的、平静的对于庭说:“没事,我也弯了。

    ” 于庭一个人坐在走廊的石凳上,整个人是震惊过后的麻木。

     沈时绝对是疯了。

     绝对绝对绝对是疯了。

     他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创造一个新的问题。

     一个直了十九年的男人,为了友谊,自愿变gay。

     多么感天动地的友谊,多人令人潸然泪下的剧情。

     如果这个二愣子不是沈时,他一定会大肆嘲笑对方一番,然后把消息告诉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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